北街南院

编       剧   王 俭

导       演   任 鸣       

舞 美 设 计   吴 穹 张秋春

作       曲   冯晓泉

艺 术 顾 问   顾 威

人物表    

老杨头——男，七十岁，退休工人，小院住户

杨秀娟——女，三十九岁，某医院护士，老杨头之女。

谭  天——男，四十五岁，某公司经理，秀娟之前夫。

杨  子——男，三十五岁，出租车司机，老杨头：之子。

乐  乐——女，十六岁，初三学生，秀娟之女。

洪大妈——女，六十岁，退休职员，小院住户。

洪  燕——女，二十七岁，某外企白领，洪大妈之女。

石  头——男，二十岁，外地来京务工者，洪家房客。

常光明——男，五十岁，某机关副主任，小院住户。

二奎、小兰、秦采购——院内其他住户。

郭大姐、马五爷、大牛——院外其他人员。

消毒者、警察等。

时 间：当代，一个非凡的春天。

地 点：北京，一个普通的小院。

坐北的老街朝南的院，

香香的槐花甜甜的榆钱。

院墙紧挨着皇城的根，

街心正对着中轴的线。

你种的青藤爬上我的屋檐，

我写的春联贴在他的门脸。

小胡同曲曲弯弯走过一年年，

大北京堂堂正正矗在天地间！

第 一 场

幕 启：【非常时期中平凡的一天。和煦的春光洒满小院

【乐乐、二奎、石头、扬子洪大妈在场

【秦采购上

秦采购：扬子，洪大妈，嗨哟喂，可了不得了

石  头：怎么了又

秦采购：快去超市吧，那队排的，海了去了，哎，凡是消毒的东西啊全都抢光了，抢油的、抢米的、抢鸡蛋的，哎呦，眼看着那货架子要空了，洪大妈，快点啊！再晚，就剩卖钉子的啦

【秦采购将东西放进后院随后又出门

老杨头：各家注意，窗户都打开啊，要通风通气通阳光……

【老杨头后院出

小  兰：（恐慌不安地咋呼）哎呀！不能开窗！不能开窗！今儿飞机撒药，给北京城消毒！

集  体：啊？

洪大妈：哪儿撒药?

老杨头：（不满）你个小喇叭又咋呼什么呢这是！

【秦采购搬东西进门

小  兰：这消息绝对可靠！

老杨头：怎么没通知呀?

杨  子：那能随便通知嘛！那不会造成老百姓恐慌啊！昨天我就接到信了，人家说呀是晚上，不是白天

秦采购：不是那么回事，这飞机撒药啊也不是哪都撒，这大兴西瓜地他撒的着嘛，哎，主要是城八区，哪儿有疫情往哪儿撒，看见过飞机给农田撒药没有，超低空飞行啊，哗一下，下雨似的，到时候听见飞机响马上关窗户！

小  兰：听不见的。这消毒药可是对人体有害！可得把门窗关严实喽！

洪大妈：（慌）哎呀！我们家还有个孕妇呢，消毒药影响下一代呀！

老杨头：（将信将疑）越说越邪乎了！

【救护车声音…

【秦采购出门、小兰回后院

【老杨头：正要转身往里走，马五爷大摇大摆地要进院来，他六十开外

【洪大妈进屋

马五爷：（招呼）老杨头……

老杨头：哎

马五爷：老杨头……

老杨头：（反应迅速，大喝一声）哎你站住！

【马五爷霎时愣在院门口

老杨头：（喊）二奎！

二  奎：马五爷站住！是！

【正在扫院子的二奎，看到老杨头：朝二奎做了个有力而明确的手势即刻跑步到马五爷面前采取行动，插在腰间的红外线快速体温测量仪，如同握手枪般直顶他的额角

马五爷：（吓了一跳，下意识地举起双臂做投降状）怎么着，哎呦嘿！当鬼子进村了

老杨头：嗐，你猜这是啥家伙?

马五爷：什么呀？

老杨头：你们小院够派呀，用上新式武器了！

二  奎：马五爷，这特殊时期啊，就得给您来点儿特殊的照顾

马五爷：（报告检测结果）三十六度六！

老杨头：行啊你，还六六顺呢！

马五爷：那是

老杨头：哎呀，现在呀，你们旅游可以热，股票、彩票什么的也可以热，就这体温千万别热……

马五爷：我发哪门子烧呀，老杨头，瞧见没有……

老杨头：下棋呀！

马五爷：嘿！我一天不跟你下棋呀心里就憋得慌！咱们没日没夜的杀他几盘，您没瞧见吗，这 你没看我这正忙着的嘛

马五爷：有这忙吗，来吧来吧……

【郭大姐风风火火地进院来。她从居委会一直干到街道办事处，几十年如一日，勤勤恳恳，任劳任怨

【小兰、洪大妈、秦采购出

郭大姐：杨大爷，杨大爷！

老杨头：哎！郭大姐，咱们街道又有什么指示?我们北街南院坚决落实！（掏出小本，戴上老花镜，准备记录）

郭大姐：（正经地传达起来）在这场抗击病毒的斗争中，大家既要高度重视，又不能恐慌，这些道理啊报纸上电视台天天在讲，我就不多啰唆了，我还是说说眼巴前的几件事吧！第一，各家各户要把心放进肚子里，这市场货源齐全，保证供应！

秦采购：谁说的呀

老杨头：（拍拍正在搬货的秦采购）听听！

郭大姐：第二，区领导很重视李师傅发烧的情况，要和医院保持联系，一旦他被确诊了，我们会立即采取措施

老杨头：我们消过一次毒了。

郭大姐：这第三呐，你们后院的小周师傅他在120回不来，爱人又在疾病控制中心工作，家里头啊还有个瘫痪的老人……

老杨头：这周老太交给我们了，实行三包！

郭大姐：哈哈哈哈好（手机忽响，忙看信息）哟！这街道开紧急会议！让我马上去，那好，这些啊都是上面发下来防病毒的材料，您啊帮着发一下。

老杨头：得嘞

郭大姐：我刚才说的大家可都得落实啊

大  家：好嘞！

郭大姐：那我开会去了啊！

【郭大姐急促出院，老杨头帮着发材料。

老杨头：您看看这个

【小兰用手接空中空气

【秦采购出门搬东西

杨  子：小兰，小兰！你接着什么了你，啊？

小  兰：（小声）测测

杨  子：你就瞎说，你就吓唬人玩

【小兰跑到扬子面前喷消毒水

杨  子：干干干……干什么呀你这是，嘿我说，什么月份您把自个穿成这样

小  兰：（扬子快速靠近，惶恐地躲避他，尖叫） 哎呀！你别靠近我！

杨  子：（诧异地打量自身）嘛呀？我又不长犄角不带刺儿的

马五爷：哼哼哼哈哈哈

小  兰：你身上肯定有病毒！

杨  子：我身上还有病毒呢?哈哈哈

马五爷：哪有这么多病毒啊？

小  兰：昨儿李师傅发烧不是你把他送到医院的吗？万一李师傅身上……

杨  子：不许胡说小兰，李师傅跟着院儿住多少年了，多背的人啊，打麻将没胡过牌，买彩票没中过奖，他那儿没万一，就一万。普通感冒，打两天点滴就回来了

马五爷：没事没事

【秦采购上

杨  子：（手机信息）又来一段子嘿，乱吃药，戴口罩，皱着眉头不会笑，抢粮抢油抢中药

秦采购：哎哎哎，说谁呢?

杨  子：说你呢，老秦，你在单位当采购跟家里也这么买您不累啊我说？

秦采购：（上气不接下气地炫耀战果）我跟你们说啊，一百二十卷手纸啊……十瓶醋啊……十斤盐啊，哎呦累死我了

杨  子：活该！你要把自个腌成酸菜呀？

秦采购：这你们就不懂了吧，这叫备战备荒为自己！

杨  子：行了吧大哥，到那儿份了没有啊，啊？

秦采购：哎呦你们不知道啊？今天晚上北京，封城！

杨  子：封城?等会等会等会，不撒药，改封城了

秦采购：哎呦我跟你说啊这路都断了…

杨  子：歇了吧，断什么啊，昨天哥们还从八达岭拉了一个人要去西客站呢

小  兰：没错，千真万确，北京的高速公路已经封了！北京城的供应就要断了！

【大伙叽叽喳喳

【老杨头出

老杨头：（出屋）我给街道打电话了啊，什么撒药、封城，那是谣言信不得！

秦采购：谁说的呀…

老杨头：我把话撂在这儿，北京要是封了城，太阳打西边出来

【扬子出大门

小  兰：哎呀，还真没准！说不定这个病毒就是从太阳黑子里爆出来的！别照着阳光！别照着阳光！哎呀！

老杨头：哎呀！病毒没点着你，自个儿把自个儿点着喽！（转头）还有不是。。。你这是要干什么啊？！

秦采购：备战备荒啊

老杨头：啊？你要把你们家变仓库啊，那玩意儿招耗子

小  兰：啊！别提耗子！据说病毒跟耗子也有关系！ 哎呀

【小兰恐慌地抱头鼠窜，逃回后院，马五爷下场

老杨头：这神经出毛病了…

杨  子：（进门打电话）喂，哎，那人家得让去才行啊，让去我一定拉，啊！让去我一定拉…我一定拉…哈哈哈

老杨头：上哪去？

杨  子：人家莉莉他们家来电话了，告诉我说啊让我拉着他们全家都住在密云水库去，到那安全

老杨头：那 … 那可去不得！

杨  子：怎么得?

老杨头：那是咱们北京市喝的一盆净水，你这闹病毒呢，都往那扎还得了啊

杨  子：是啊，你说为这么点事儿我再把那女朋友给耽误喽

老杨头：你怎么这么没信心呢，媳妇儿媳妇儿，一人一份儿，跑得掉你嘛，那你快出车去吧

杨  子：（垂头丧气）我上哪出车去啊我，说实在的吧！我对这个病啊灾呀不是很往心里去，可您上大街上看看去，现在是车没几辆人没几个，瞧这里头疹得慌呀！

老杨头：（想了想）可也是，你说街上没的儿人你拉谁去呀?你万一拉上个确诊的，那交通台还得找你

杨  子：是啊~，（手机响）再说人家现在也不缺出租车司机啊，缺的是呼吸机！（忙接听）喂，哎，哟哟哟，经理哎，是我，我跟你说他这个车份儿啊…啊？哦（挂掉）哎爸，爸！你瞧这事儿神了嘿，我们公司经理居然给我来一电话，告诉说呀这回儿公司体会到大伙难了，把每人的车份儿给减一半！可有一样，有事没事儿您得开着车上大街上跑去

【石头、乐乐坐家门口学英语、二奎进后院

杨  子：说是从我们做起，尽可能让北京像以前那么热闹

老杨头：（思索）行啊，那是街上有车跑，人气儿散不了！行啊，你开车转悠去吧，（叮嘱）哎，想着把窗户打开，要通风，你要碰上个不戴口罩的上你的车，那你就把口罩戴上吧！（转身）石头、乐乐跟我上后院消毒去

乐  乐：姥爷…姥爷，咱歇会儿吧

【乐乐和石头跟着老杨头去了后院。

【杨子正要回屋，蓦然发现有人进院来

杨  子：哎呦，这是谁啊这是，走错门了吧我说，这不Sally嘛，hello，sally，mua~mua！

洪  燕：杨子，身体挺好的?

杨  子：好，就他妈剩身体好了。你怎么样啊?

洪  燕：我来接我妈。

杨  子：呵，真好，哎呦你看看，这不是贵妃省亲来了嘛这不是

洪  燕：好久没见了

杨  子：可不是好久没见了嘛，见我干嘛呀，见我你也不嫁给我

洪  燕：是 ， 慢慢学习吧

【洪燕欲往后院走

杨  子：哎！燕子！燕子！不成啊，咱们院儿里的规矩，是进院儿的人，都得先消毒，来劳驾你站这（洪燕放下东西）

洪  燕：哦好（走到上场口消毒）哎！扬子！我这可是在意大利买的名牌儿！

杨  子：真的啊，不是跟秀水街买的呀。可这病毒也不认哪国名牌啊，逮谁传谁啊，来吧来吧…

【洪燕跑开

洪  燕：你还真怕我传染啊?

杨  子：嘿 燕子，我可没说怕你传染，我是怕你们家那位传染，有事没事老奔香港没准就去过淘大花园！你们俩再一腻歪那都说不准……

洪  燕：行啦！你至于吗?

杨  子：啧，你瞧什么至于嘛，没别的意思

洪  燕：我知道，咱俩的事儿没成，你一直在恨我

杨  子：不能够，你小肚鸡肠了吧又，这人呐都喜新厌旧，我也一样啊。你瞧这两年儿，小面换成夏利了，夏利换成捷达了，这还打算换辆索纳塔呢！从这么个角度考虑，让你换了，我也不怨，这叫什么呀？与时俱进！

洪  燕：你毒消完了吧?

【洪大妈上

杨  子：啊！你瞧，你又急了。。。你又急了

洪大妈：燕儿，回来了怎么不进屋啊，有什么可说的?

洪  燕：哦…妈~，我这不是来接您了

洪大妈：我巴不得上你那儿去呢，干嘛呢？！你那是消毒的嘛，臭小子，我巴不得上你那去呢，你那儿多好啊，房子又大，空气又好，又没病毒，还没有乱七八糟的人。我去不成啊，你嫂子马上就要生孩子了，这又赶上病毒，这里里外外的我都得撑着啊。再说了，我要不在这小院住下呀，人家还指不定怎么挤对咱家呢！

杨  子：哎呦 洪大妈这是说谁呐，谁挤兑谁呀 ！您家那俩大空调对着我们家后窗户，一到夏天嗡嗡乱转，您们家睡踏实了我们家集体失眠我们还挤兑您了我们

洪大妈：哦 ， 还委屈你了?想当初，这小院儿还是燕儿她爷爷花二百现大洋买下来的呢！现如今都成什么了？都成大杂院了！

杨  子：洪大妈，这事儿您打算说到哪年啊，啊？不带翻老账的啊，老账谁也翻不清楚，我跟您说，天是一天比一天热了，今年夏天您要再开这个空调。。。

洪大妈：怎么着？

杨  子：我就给他砸喽

洪大妈：你敢！

杨  子：你看我敢不敢！

洪大妈：我看你…

杨  子：你看我…我呸

洪大妈：哎！老杨头，老杨头！

【扬子出大门、老杨头后院上

洪  燕：妈！妈！

老杨头：有什么事儿？

洪大妈：有人随地吐痰

老杨头：豁谁啊，这么陋习不改

【扬子进门、洪燕进屋

洪大妈：（指扬子）他！

杨  子：耶，谁啊洪大妈，谁随地吐痰 ？

洪大妈：你刚才明明呸了一口嘛

杨  子：哟洪大妈，您讲理不讲理啊，您自个都说我那是“呸”我可没吐啊，吐沫星子都没蹦出去

洪大妈：：飞沫更有害，您不是说嘛，那一口吐沫里那细菌啊，有好多好多个多少亿呢，对了！刚才他说要把我们家空调给砸喽

老杨头：这您放心，他不敢，他砸你空调，我砸他车

洪大妈：嗯，呵呵呵，这么说呀还差不多，好说好商量的，那空调啊哪年不开都成，今年呐必须得开，咱们都没事，我们家那个孕妇她受不了，她不是两人嘛，那预产期啊还有两礼拜，再说了，我那儿子又上一线了不是嘛

老杨头：昂

洪  燕：妈，我哥上一线了?

洪大妈：没事儿，你别管。

老杨头：去烧医疗病毒垃圾去了

洪  燕：烧病毒垃圾?

洪大妈：怎么了，那就是第一线嘛，那也是消毒！那不是用水，他用火烧不是……

老杨头：是啊，光荣啊

洪大妈：人家撂下话儿了，要是不把那病毒全都烧光了，人家决不迈进咱们小院一步！

老杨头：这才像咱们北京爷儿们说的话呢！啊？你得好好跟你大哥学习！

杨  子：向洪大哥学习，向洪大哥致敬！

【杨秀娟出屋

洪大妈：甭管怎么说，我那儿子也是咱们小院唯一一个上一线的

老杨头：（为女儿辩解）嗐，秀娟她不是刚做完手术嘛……

杨秀娟：（上前，打断他的话）爸……

洪  燕：哎，秀娟姐，你怎么了?

老杨头：阑尾炎穿孔……

杨秀娟：（郁闷地）你看，病的真不是个时候！

洪  燕：哎呦，多好啊，就不用上一线了，人家说特危险，上去十个倒下去五个！

杨秀娟：也没那么严重……这不，我们医院啊也抽调人员支援一线，我也报名了，请战书呢也让我爸送去了，是吧，爸?

老杨头：嗯 呃……

杨秀娟：医院怎么还没来电话呀？我还是去看看吧…

杨  子：用不着姐，犯不上为某些人的话呀置气！

【扬子、洪燕各自进屋去

洪大妈：臭小子！别往心里去啊，我不是那意思…不是那意思（进屋）

杨秀娟：爸

老杨头：嗯？

杨秀娟：有件事啊我一直想跟您说，前些日子我听见乐乐在偷偷地给她爸爸打电话呢

老杨头：谭天?

杨秀娟：嗯，好像他要来北京，给乐乐办出国留学手续……

老杨头：（大声）他没打好主意！

杨秀娟：说的就是，我呀，得给乐乐打好预防针，别到时候谭天说什么她就听什么的，乐乐呢爸？

老杨头：跟石头在后边消毒呢

杨秀娟：她又跟石头在一块啊！

老杨头：嗯？

杨秀娟：爸，以后啊别让乐乐老跟石头一起玩儿了

老杨头：石头挺好的啊，还教她英文呢

杨秀娟：石头这孩子有点儿问题！我正要找他呢

老杨头：有问题?

【乐乐和石头上

石头&乐乐（唱）井茶井茶井茶的脆，井茶的yes迈特井茶

杨秀娟：乐乐！

乐  乐：妈！

杨秀娟：你先回屋去，妈有话跟石头：说

乐  乐：昂！

杨秀娟：石头

石  头：哎

杨秀娟：来

石  头：什么事呀阿姨?

杨秀娟：（不知如何说好）你…怎么还不走啊?

石  头：我上哪儿去?

杨秀娟：回家呀！

石  头：阿姨，我回家干嘛呀?在这住的挺好的……

杨秀娟：（好言相劝）石头，你看现在啊是特殊时期，你呀赶紧回自己家，免得你爸爸妈妈操心。

石  头：阿姨，最近是我爸妈不让我回去，说是少走动就少传染。

杨秀娟：他们真这么说的啊？

石  头：嗯……

杨秀娟：石头…额…阿姨对你印象一直都挺好的，你看你，聪明、勤快、敢想敢干，就是…你能不能再诚实一点儿？

乐  乐：妈，您什么意思呀？

杨秀娟：石头明白！

乐  乐：妈，您有话就直说，干嘛弄点儿哑谜呀？

杨秀娟：好~，石头，你能不能给乐乐做个榜样，不说谎。

老杨头：石头，有话就说出来别憋在心里头，昂？

石  头：杨爷爷…

杨秀娟：（递报纸）那……你自己看看吧

【乐乐：一把抢过报纸

老杨头：嗯？出什么事了

乐  乐：哎？这不是你照片吗? 寻人启示…你…你真名叫…叫石小磊

杨秀娟：他呀，跟他爸爸妈妈吵翻了，离家出走……

乐  乐：石头，你不是跟我说你们家里生活困难，你来北京是为了给你妈妈挣…挣钱治病的，这…这哪个是真的呀？

杨秀娟：石头，阿姨也是偶尔看见这寻人启事的……

石  头：阿姨，别告诉我爸妈我在这儿，求求您了

杨秀娟：但是很抱歉石头，我已经打电话通知他们了

石  头：您凭什么？

杨秀娟：你…哎呦石头，可怜天下父母心呐！你知不知道自从你离家出走之后你爸爸妈妈没有过一天的安稳日子，他们满世界找你呀！你妈妈都累病了，我告诉他们你在这儿，好让他们安下心来……

石  头：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我在哪儿！

老杨头：快石头，给家里头打个电话，报个平安

杨秀娟：你瞧瞧你这孩子，别光想着自己，替父母想想好不好石头？你这样做他们会伤心的！

石  头：阿姨，我有我自己的隐私权！您让我再想想

（扭头冲进他的小屋去）

乐  乐：（欲跟）石头！

杨秀娟：（阻拦）乐乐，回家吧！

【乐乐站在门前不动

杨秀娟：哎，你怎么不动啊（乐乐把报纸还给杨秀娟水池洗手）你怎么回事你这孩子。。。

杨秀娟：爸！

老杨头：昂？

杨秀娟：我终是放心不下呀我…我还是去医院看看吧

老杨头：你别老惦记这医院的事儿了

杨秀娟：爸，田静您还记得吗？

老杨头：你那学生

杨秀娟：前些日子她不是上一线了嘛，她被感染了

老杨头：刚上去就感染了，多好的一个孩子呀

杨秀娟：是啊，我在家我真待不住啊爸，我想去看看她

老杨头：那行啊，你先把药吃了，我刚给你热的

杨秀娟：那我吃完了就去

老杨头：嗯

【杨秀娟、老杨头依次进屋

【乐乐洗完手站在门口喊石头

乐  乐：石头，石头！

【此时谭天进院

谭  天：乐乐！

乐  乐：老谭！爸！

谭  天：乐乐

乐  乐：爸！（拥抱）

谭  天：哎，躲开我！

乐  乐：干嘛呀

谭  天：躲病毒……

乐  乐：谁呀！你看你自己还戴个口罩，你才像确诊的呢

谭  天：噢，在这个非常时期，还是要保持距离……

乐  乐：爸，你怎么这样啊，你都那么长时间没见我了，你把口罩摘了

谭  天：那我们保持距离啊

乐  乐：爸，你脸色怎么这么不好啊？

谭  天：爸好好的

乐  乐：你怎么来北京了？

谭  天：爸从广州来，就想看看你

乐  乐：爸，我出国的事儿OK了？

谭  天：好，OK了

乐  乐：（欲往房间跑）哦，对了爸，我忘了告诉您了，我妈好像知道您在给我办出国的事儿了…

谭  天：乐乐，乐乐，来，这是爸给你买的鞋，你要的那个样子

（乐乐拆包装盒）

乐  乐：是，太棒了

谭  天：（笑）试试。。。试试

乐  乐：（坐下试鞋子）爸，您知道吗，这双鞋我都想了好久了，谢谢爸

谭  天：合适吗？

乐  乐：合适！

谭  天：哎呀，踩吧踩吧…

乐  乐： 我不

谭  天：来乐乐，咱到门口去，爸有话跟你说

乐  乐：爸~您别老躲着我妈和我姥爷啊，还有我呢

谭  天：走吧（欲往大门走）

乐  乐：爸，爸！你别躲着

【乐乐拽着谭天的手，此时老杨头出屋

老杨头：站住！你！乐乐！赶紧过来！

乐  乐：姥爷~（老杨头：示意别说话）

谭  天：爸！

老杨头：这是老皇历了！这一篇早掀过去了！ 你干嘛来了？

谭  天：我来看看乐乐 …

老杨头：啊？你想把乐乐带走啊！你电话预约了吗你就进院来！我们门口写着呢，不许病毒进社区，不准病毒进小院，你：你戴个口罩你防谁呀你?我们院没病毒

乐  乐：哎呀姥爷你别说了…

【洪大妈从家里冲出来。

【秦采购、洪燕、石头小兰、二奎出来

洪大妈：（急喊）不好了！不好了！哎呀，老杨头：啊，我防疫站的外甥来电话说李师傅被确诊了！

乐  乐：妈！妈！

二  奎：哎呦怎么回事洪大妈

洪大妈：我刚跟防疫站的通过电话，李师傅真真切切的被确诊了

【扬子、杨秀娟出，扬子找洪大妈

洪大妈：扬子！哎！扬子，昨儿是你送李师傅送上医院的?

杨  子：是啊，怎么了？

洪大妈：李师傅被确诊啦

杨  子：啊?（坐下来摸额头）

老杨头：（ 试 探 ） 我说扬子，你送李师傅你戴口罩了吗?

杨  子：没戴

老杨头：唉，你这…扬子 哎呦！

【消毒人员上：“请问，李易祥住在哪个屋?”

老杨头：在后院

【消毒人员往后院走：“哦，谢谢”

【秦采购往外看

秦采购：哎呦！不好，把咱小院儿给封了！

郭大姐：（ 画 外 音 ） （拿大喇叭高喊）北街南院的居民们！我代表街道来通知大家！李师傅被确诊了！区政府紧急决定，立即隔离北街34号院！

【骤然间，一道隔离警戒带从天而降，横贯舞台台口

【院内所有的人都大怔，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，震惊不已，不知所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