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 五 场

洪  燕：杨子，放风筝呢

杨  子：好嘛，退休前最后一次休息咯

洪  燕：你还记得吗？小时候因为放风筝，你还跟人打过架呢

杨  子：那还不是因为你，我记得好像是...我爸刚给你糊一屁帘儿...是吧？就让大头那孙子抢走了，我能不打他丫的

洪  燕：哎，我记得，你让大头开了瓢，满脑袋都是血呀

杨  子：胡说，是我先给他一大嘴巴，他后来趁我不备，抄一块板砖，偷偷给我一家伙，哥们一看血下来了当时就急了，抄了条铁棍子我追了丫三条胡同，后来他翻他们家后墙才跑了

洪  燕：那你也翻啊

杨  子：哥们儿负那么重伤留那么多血我翻不了墙了

洪  燕：那后来呢？

杨  子：后来好几个月，他一见着我他就跑啊

洪  燕：那...你不是得肝炎了吗

杨  子：胡说，他杵我，找人跟我说和，最后给我买了盒前门我才算饶了他，哎燕子，这么多年我也没问你，哥们在前方打仗你干嘛去了

洪  燕：我妈...给我拉家去了

杨  子：真仗义

洪  燕：哎扬子，你头上的疤还有吗？

杨  子：有

洪  燕：我看看

杨  子：算了算了

洪  燕：我看看！过来过来....快点...来...在哪呢

杨  子：在头皮里搅着呢

洪  燕：哈哈哈哈哈，还真在这儿呢，哎？现在大头干什么呢

杨  子：哎呦，大头可不得了啊，真成了头儿了，我们公司经理，不过说实在的燕子，小时候跟我打架的那帮哥们儿，也没几个比我混得好的，所以说呀，这人小时候还得好好念书啊，你看你，小时候念书就比我好，现在也混的比我强，哥们是打小就一门儿不行门门不行，现在也就这么回事儿了，我记得我最杵的是...作文儿啊，还记得吗燕子，有一回啊老师给咱出一题，叫什么来着，我的理想！

洪  燕：记得记得！当时咱看了一个电影，是新疆的，里头还有个女特务...

杨  子：《冰山上的来客》

洪  燕：对！我的理想就是当个古兰丹姆

杨  子：哈哈哈，你倒是有个理想啊，我哪知道我想干什么呀，瞎写呗，我就说我想当司机，将来开车，开大车！实在不行我弄个售票员当当也成，你说我还是真有出息啊，真实现了我这理想啊，你看我现在，不仅当上了司机，而且当上了售票员儿，哥们自个儿开车自个卖票啊，我俩理想同时实现了，我这辈子啊倒霉就倒霉在我那篇作文上了

洪  燕：哈哈哈，其实啊，一个人学习好坏跟过的好不好没多大关系，哎，你说假如有一天咱这小院拆了，还真没地方放风筝了啊？

杨  子：唉 ，哪儿还不能放风筝啊

洪  燕：我是说在这小院儿

杨  子：那就没戏喽

【洪大妈上，洗手

洪  燕：是啊，小时候有好多好玩儿的事儿就真成回忆了

杨  子：你说要到那会儿我要再想跟洪大妈拌两句嘴，还就真难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