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缅北没有梦,只有牢笼
“月薪三万,包吃包住,报销机票,专人接送。”手机屏幕上,同乡阿浩发来的消息带着滚烫的诱惑,末尾还配了个咧嘴笑的表情包。我盯着那行字反复看了三遍,指尖在屏幕上摩挲——在老家工厂拧螺丝,累死累活一个月才四千,这可是翻了七倍还多。“就是去缅北,听说那边乱,但咱是去上班,又不惹事,怕啥?”阿浩的语音带着乡音,像颗定心丸,我咬咬牙,删掉了搜索框里“缅北 安全吗”的字样,满脑子都是挣够钱回家盖房的画面,没看见消息背后藏着的獠牙。
出发那天,阿浩没去机场接我,只发了个定位,让我转乘大巴到边境小镇。车窗外的风景越来越荒凉,柏油路变成碎石路,最后停在一片长满野草的河边。几个穿迷彩服的男人靠在皮艇上抽烟,眼神冷得像冰,我心里突然发慌,想给家里打个电话,却被其中一个人一把夺过手机:“别浪费电,到地方再说。”冰凉的河水溅在裤腿上,皮艇在暗涌里晃得厉害,我攥着船沿,手心全是汗,脑子里闪过妈妈早上煮的鸡蛋,却安慰自己“忍忍就到了,马上就能挣大钱”。
直到被推进一间铁皮房,我才彻底慌了神。证件被粗暴地搜走,阿浩早已不见踪影,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把一叠纸甩在我面前——那是一张“欠条”,写着我欠他们“偷渡费”“介绍费”共二十万,底下还有一行小字:“需完成每日五万诈骗业绩,直至还清欠款。”我猛地站起来:“我是来上班的,不是来搞诈骗的!”话音刚落,一根钢管就砸在我背上,剧痛让我瞬间跪在地,男人踩着我的手背,声音像淬了毒:“到这儿了,由不得你选。要么骗,要么死。”我趴在冰冷的水泥地上,眼泪混着灰尘往下流,才明白自己不是来“淘金”的,是成了他们可以随意打骂、转卖的“猪仔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