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语间的暖光》

清晨五点半，厨房的瓷砖最先醒过来。母亲拧开燃气灶的声音很轻，蓝色火苗舔着锅底，像怕惊扰了什么似的。我躺在床上听着，听见她拉开冰箱门，塑料盒碰撞发出细碎的响，接着是那句熟悉的话，隔着门板飘过来：“粥要多煮十分钟才糯，你再睡会儿。”

她的声音里总带着点水汽，像刚从晾衣绳上收下来的棉布，温温软软的。其实我早就醒了，却愿意赖在被子里多听一会儿——那些藏在日常褶皱里的话语，像撒在粥里的桂花，不张扬，却让整个清晨都有了甜意。

楼下的张伯每天六点准时推着他的竹编菜篮出门。竹条碰撞的“咯吱”声是小区的晨钟，接着就会听见他和门卫李叔的招呼：“今儿的丝瓜刚从地里摘的，带着露水珠呢。”李叔总回：“给我留两根，中午炒鸡蛋。”没有多余的话，却像老茶缸碰在一起，哐当一声，都是过日子的实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