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《 手术室灯灭时,我想对所有女性说》
1、在写这篇文章的时候,我的朋友正躺在手术台上做胸部切除手术。三个小时前,我还在手术室外的走廊里来回踱步,护士拿着术前同意书出来时,我看到“左侧胸部全切”几个字,手指突然抖得厉害。明明早上进手术室前,医生还说大概率只是切除肿块,怎么几个小时过去,就要把整个胸部都切掉?
2、我想起她上周在咖啡馆跟我说的话,那时她刚摸到左胸有个硬块,笑着说“估计是最近奶茶喝多了,长了个脂肪瘤”。她说这话时,左手下意识地拢了拢毛衣领口,阳光透过玻璃窗落在她脸上,眼下的黑眼圈藏不住——她刚忙完一个大项目,连续半个月每天只睡四小时。我劝她赶紧去做检查,她摆摆手:“等忙完这阵再说,哪有那么多时间去医院排队。”
3、哪有那么多时间?这大概是我们很多女性的口头禅。我们总觉得身体像台不知疲倦的机器,能扛过熬夜加班,能顶住家务琐碎,能在孩子哭闹时瞬间清醒,能在父母生病时撑起半边天。直到某个部位发出警报,才惊觉那些被忽略的疼痛、被搁置的检查、被轻视的不适,早已在身体里埋下了隐患。
4、护士出来通报情况时,声音很轻:“癌细胞扩散得比想象中快,必须全切才能保命。”我靠在墙上,突然想起她去年体检时,医生就提醒过她乳腺有结节,让她三个月后复查,她却因为要陪孩子去外地比赛,把复查单塞进了抽屉深处。后来我问起,她说“反正没感觉,估计自己就消了”。
5、原来身体从不会说谎,只是我们总在自欺欺人。我们习惯了把“忍一忍”当作勋章,把“没关系”挂在嘴边。月经期间的腹痛被说成“正常现象”,生完孩子后的漏尿被当作“产后必经之路”,摸到肿块却安慰自己“可能只是增生”。我们太擅长在疼痛里找借口,在不适中找平衡,仿佛承认身体出了问题,就是承认自己不够强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