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青春散文·出走半生仍是少年】篇叁
1. 当我们谈论爱情时
给所有的故事，一个温暖的结局。
“爱是怦然心动，是心意相通，是包容尊重，是各自成全的自由。心里有了爱，犹如身上有了盔甲，所有内心的防备便也轻易放下。”
爱是承诺，是一场勇敢者的游戏
雨茉永远也忘不了第一次见到子敬时候的样子，当时子敬在体育馆旁边的酒吧和一帮朋友喝酒，许是喝得多了，就溜出来到树下抽烟。
雨茉当时看到子敬抽烟的样子，在昏黄的灯光下，像极了《花样年华》中的梁朝伟，有些忧郁，有些沉默，面庞棱角分明，眼神深邃，雨茉就喜欢这种像谜一样的男人。
2. 在雨茉靠近子敬的时候，子敬弹了下烟灰，一阵夜风吹来，烟灰吹到了雨茉的眼睛里。雨茉尖叫一声，双手捂住了眼睛。她本能地以为子敬会走过来，向她道歉并轻轻拭去她眼中的烟灰。但子敬并没有，相反，他嘴角上扬，哈哈哈地笑了起来。
雨茉有些恼怒，正想斥问，子敬却递过来一张纸巾，在雨茉眼前晃了晃，雨茉竟然感觉好多了。雨茉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子敬，他们离得很近，她能嗅到子敬身上丝丝的汗味，还有淡淡的烟草味。当然，还有子敬坏笑时扬起的嘴角。这一切已经深深地吸引住了雨茉。
子敬说：“为了刚才的失礼，就请你喝杯酒吧。”子敬帮雨茉要了一杯蓝色马提尼，不知道还添加了什么，雨茉感觉酒很辣，但又有些微甜。就和今晚遇到子敬的感觉一模一样。
3. 夜色渐浓，雨茉想回家了，子敬提出送她。雨茉没有拒绝，这不是正好给他，也给自己一个机会吗？自己也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龄，父母已经不知道催促了多少遍，身边的同事大姐也帮她张罗了多次相亲，但雨茉总是以没有感觉为由脱身。但她今晚认定遇到了自己的白马王子，那个人就是子敬。
子敬出了门，点上一根烟，走到花坛边，便解开裤子小便。雨茉很尴尬地别过脸去，心却怦怦乱跳。
子敬说：“有什么关系，过来。”他竟然将烟头掐灭扔在地上，一只手将雨茉揽了过去。
雨茉看着子敬眼神迷离地看着她。她有些困惑，子敬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，自己能够驾驭他吗？
4. 那天晚上，雨茉不知道是怎么到家的，一路上，她都心思恍惚，头脑里不停地闪回遇到子敬的每一幕，直到子敬向她递过来一张名片，她才确定自己真的可以开始一段感情了。
雨茉并没有很快联系子敬，她不是一个主动的人。但过了一周，雨茉终于按捺不住了，她双手颤抖着给子敬发了一个短信，像普通朋友问好一样。发完就有些后悔，觉得自己太傻了。可是，又有什么更好的方式呢？
子敬竟然没有回复雨茉，整整又过了一周，雨茉觉得像子敬这样的男人，一定有很多爱慕者，就算没有，应该也早就有了女朋友。在自己内心纠缠不休的时刻，或许他正温存在另一个女人的身边，全然忘了那晚的邂逅。
5. 就在雨茉觉得绝望的时候，子敬竟然来了电话，约她去那家酒吧喝酒。雨茉有些慌乱，一下班就匆匆忙忙赶回家，梳洗打扮一番，心中却早已预设了无数种可能。
当雨茉赶到酒吧的时候，子敬并没有出现。就在她在门口张望的时候，身边一辆车按起了喇叭，吓了雨茉一大跳。车窗摇了下来，是子敬歪着嘴朝她笑，并示意她上车。雨茉上了车，才想起他们原本是约好来喝酒的，但子敬并没有停车，而是将车开向了郊外。
自此，隔三岔五，子敬都会约雨茉出来。他们已经出双入对得像一对正式的情侣了，但雨茉一直没有感觉到归宿感。女人的归宿感来自男人的承诺，但子敬并没有给予雨茉任何的承诺。
6. 寒来暑往，三年过去了，五年过去了。雨茉感觉自己的青春已经被消耗殆尽，却仍然没有等到那句求婚的誓言。子敬因为工作的原因，联系也少了。渐渐地，越来越少，甚至有时候一个月两个月，子敬就像从来都没认识过雨茉一样，连个短信也懒得回了。
雨茉感觉自己要失去子敬了，她不敢想是不是子敬有了别的女人，还是只是厌倦了自己。她只是静静地等待，希望有一天，子敬会捧着鲜花，向她下跪，向她递上戒指，哪怕只是一枚草戒指，她也会说：我愿意。
但子敬没有，雨茉实在忍不住了。她不明白，子敬也是快四十岁的人了，竟然就没想过要结婚吗？自己也年近三十，没有光阴可以蹉跎了。她决定向子敬发出最后的暗示。她将子敬约到了那家他们当初认识的酒吧。
7. 子敬如约而至，酒过三巡，雨茉说出了几年来内心的愤懑。她以为子敬会因为自己的困惑和伤痛而有所感动，有所悔悟，继而给自己一个完美的答复。
等她有些口干舌燥时，子敬只是将一杯酒递过来，说：“男人就像这酒，女人喝了都会觉得烈，但都喜欢这种烈。但男人不一样，越是烈的酒越伤人，我已经伤过很多女人了，你这么好，我不能伤害你。”
雨茉回想这几年来自己在意的究竟是什么？她似乎习惯了，习惯了子敬在她耳边喃喃低语的样子，习惯了子敬的坏笑，习惯了子敬朝她脸上吹烟圈的细微动作。她的眼泪夺眶而出，难道这仅仅是一场游戏？
8. 子敬摇摇头，像第一次认识时那样，一手揽着雨茉出了酒吧门，另一只手伸向了裤子拉链。子敬一边解手，一边侧过脸坏笑看着雨茉。雨茉别过脸去，她承认自己还有些心动，但她也感觉自己有些不认识子敬了。这些年来，她以为随着年月的增长，双方会越来越默契，直到等来一句承诺。但是子敬却受限于自己的经验，迟迟不敢迈出那一步。雨茉也到了该离开的时候。
如果说欢愉是爱情的一部分，那么承诺便意味着我们需要承担起爱的责任。或许只有当我们做出承诺时，这场游戏才真正开始。

相爱没有那么简单
9. 还记得年少在部队时，队里面有个排长，约莫二十六岁的样子。因为跟他比较投缘，便经常出入他的办公室。那时候流行在办公桌上放一块玻璃，下面压着些照片，还有一些座右铭之类的。我记得排长当时就压着一张自己用毛笔写的“人到中年”便签。
那时候的我对“中年”这个词的概念还很模糊，觉得人只有过了三十岁才能算是到了中年，而他不过是风华正茂的年纪。
排长经常彻夜不眠，拉着我跟他聊天，虽然第二天我还要上课，还要操练，还要站那一次就要两小时的岗。在那些不眠的夜里，他总是打趣地问我初恋的事情，问有多少女同学给我来信，却很少提及自己。
10. 我终究明白，他一定是因为感情的事，而无法入睡。回头想想，他正是血气方刚的年华，又怎耐得住长夜漫漫。
后来，我偷偷地看了他的信件，才发现他竟然陷入了一段感情的纠葛当中。他知道后，并没有生气，反而大方地向我坦陈这段感情的痛楚。
原来，他深爱的姑娘在遥远的边防，他们是在军校时认识的，那时候女孩还是军队卫生学校的一名女学员，如今却已是某边防部队的女军医。
照片上的她穿着一身绿军装，肩上的红肩章十分夺目，脸上有些坚毅，又有些许文艺气息。
11. 排长告诉我，她不但是一名出色的军医，经常发表医学论文，而且还经常写一些散文和诗歌发表在报纸的副刊上。
而另一个女孩是北京的，同样也是军医，据说有着深厚的背景，如果联姻成功，可以将排长调到北京的机关去。女孩追求排长好几年了，排长一直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。
排长有时候会问我，如果是你，你会选择谁？我头也不抬地回答，当然是边防的军医姐姐。排长摇摇头，说你还小，不懂的。
时隔多年以后，我方才懂得，为什么排长会在玻璃下面压一张“人到中年”的便签。
12. 很多事情，只有经历过，才会明白，这世间，爱情的考验，还有很多很多你无法抗拒的东西，权力、金钱、家世等等。
也许，你会说，对于爱情来说，这些又算得了什么？事实上，那些看似附加的东西，却如同恶魔，诱惑着我们，将我们的心灵吞噬，让我们陷入焦灼，而忘了爱情应该有的纯粹。
小菲是因为一次拨错电话认识坚的，那时候坚还是一家保险公司的业务员，收入不菲，但忙得天昏地暗，无暇顾及恋爱这件小事儿。
小菲那时候研究生刚毕业，要给导师打电话结果拨给了正在忙碌的坚。
13. 小菲问：“是李老师吗？”
坚正忙着一笔新接的单子，以为是个骚扰电话，便没好气地把电话挂了。
小菲又重拨了一遍，问：“是李老师吗？我是王菲呀。”
那头的坚冷哼一声：“你是王菲？我还是谢霆锋呢。”
小菲又好气又好笑，这一来二去，她便与坚认识了。
小菲出身很好，父母都是高干，她在上大学的时候便自己驾着一辆奥迪上学了。认识坚后，为顾及坚的自尊，小菲隐瞒了一些自己的身份，只是说自己硕士刚毕业在找工作。
14. 坚来自北方的一个县城，工作上他很勤奋，是个不折不扣的上进好青年。也正是这一点，让小菲非常欣赏。在她的身边，大多是富二代和官二代，不是作风奢靡，就是为人高傲。在她眼里，坚实在是当下少有的青年才俊了。虽然现在苦点累点，但只要努力，她相信坚一定会有一个好的前途的。
小菲很快搬到了坚租住的屋子里，屋子很小，很局促，这对于从小生活在大房子里的小菲来说很难适应。小菲为了让坚和自己生活得更好一些，自作主张将车卖了，给坚租了一套大点的房子。
半年后，小菲又托父亲的朋友将坚从保险公司调到了银行。对于此，坚并没表现出开心的样子，因为从保险公司到银行的转变，看似工作更加稳定了，收入却大幅下降。
15. 从前在小菲面前表现昂扬的坚，一下子颓废下来，他经常沉默寡言，就算小菲用自己从未下过厨的手开始学着做一些小点心给他，他还是无法振作起来。
小菲说，坚已经半个月没有理她了，甚至几次提出分手。
小菲又说，我可能真的要失去他了。
小菲只是想让坚过得轻松一点，却忽视了坚除了为自己而奋斗外，还要时时贴补远在家乡务农的父母，而收入的多少对于他来说实在太过重要了。
当初帮助坚做出这个决定，小菲只是希望坚过得轻松一些。坚有着强烈的自尊心，并不想依仗小菲家平步青云，但收入降低带来的焦虑又让他陷入两难的境地中。
16. 面对这样的困惑，我竟然无法给予小菲足够好的指导。小菲做得没错，但坚也许想靠自己去拼搏出那些现实层面的东西。在一段爱情中，现实因素在不同阶段出现，亦考验着我们的爱情。重新回到那个排长的故事，他终究没有选择那两个让他左右为难的女军医，而是在驻地找了一个既有些才情又有稳定工作的女孩结了婚。
我们总是艳羡那些美好的爱情，却从未想过爱情远不止那么简单，它偶尔会暴露局促现实的那一面，无论做出何种选择，经历了这些挑战，或许才能认识到爱情的复杂内涵。
等一份爱的出现
17. 我和艳的相识是因为一个军嫂。
那时候我还在部队，军嫂的出现犹如给所有年轻的军人以爱情启蒙，所有人都以军嫂为标杆，渴盼着爱情的降临。
军嫂也是一边忙着照顾家庭，一边张罗着为大家介绍对象。军嫂长得漂亮，人又性格温和，她跟着部队的丈夫在南京生活了几年后，又随军去了北京。
去北京后，军嫂经常在朋友圈里晒与丈夫的合影，后来有了孩子，晒得就更多了，那种其乐融融的景象，十分令人艳羡。但好景不长，许是到了七年之痒，又或是丈夫在工作调动后有了瓶颈，婚姻一度触礁，但后来还是转危为安。
18. 在南京的时候，军嫂和艳做过一段时间的同事。军嫂很照顾新入职场的艳，时间久了，便情同姐妹。因为军嫂的缘故，我得以与艳相识，艳也像认军嫂做姐姐一样，将我视作兄长。
军嫂的爱情一度成为艳的榜样，艳知道，只要自己努力，总会收获一份美好的爱情。
前些年的一天深夜，艳突然打来电话，说，哥，我失恋了。然后就是连声地哭泣，我只好劝慰她，夸赞她是个好女孩，敢爱敢恨，告诉她是那个男人不懂得珍惜。我以一个过来人的口吻做着劝导，其实当时我也是孤身一人。
19. 我记得，艳在以前的电话里，经常告诉我，那个男孩和她一个单位，就坐在她的对面，每次看到他，她都会怦然心动。
只是那个男孩对艳并没有太多的想法，直到艳坦白了对他的感情。他们终于可以谈恋爱了，只是男孩有些介意她不是他的初恋。
艳告诉我这些的时候，已经没有把我当成外人，她说，哥，我是真的喜欢他，每天看不到他，心里就会揪得慌，魂不守舍。
我说，既然如此，就大胆地去爱吧，去追求吧。
20. 艳称他叫猪猪，或许姓朱吧，艳和猪猪的爱情并没有一帆风顺，猪猪对她的热情远远不及艳对他的爱慕，艳将一切的希望和未来都寄托在猪猪身上了。
直到，那天深夜的电话，艳说，他说不想结婚，起码是暂时，在他看来，现在事业才是第一位的。艳哭得泣不成声，她知道这次的感情是无可挽回了。
我只好告诉她，放弃吧，既然这么长时间了，你都不能进入他的内心，而那些你自以为是的温情和相爱，不过是别人一时的感动罢了。
没了爱情的艳，像无头的苍蝇，每天既要面对那个男孩，却又回不到从前的时光。她毅然决然地辞了职，去了一家新的公司，她希望一切都可以从头再来。
21. 事实并没有她想象的那般美好，由于年龄渐长，父母开始对她的婚姻大事着急起来。艳也很着急，有一次，她电话里竟然跟我说，哥，要不你回南京吧，我们试试看。我被她的话惊到了，从来没有想过，艳会说出这种荒唐的话。
为了让我对这件事提起兴趣，艳甚至主动说起家里的情况，说家里有一套房子，父母又买了一套新房，如果她结婚的话，可能会得到那套新房。看样子，艳的父母是想用房子作为条件来换取艳的婚姻。
我说，我可以回来看看你，但婚姻不是儿戏，感情更不是。
22. 几年过去了，我以为从感情的旋涡里走不出来的艳竟然结婚了。
听她描述去办结婚证的趣事，还有一张又一张幸福甜蜜的婚纱照，真有点替她感到高兴，这个丫头终于找到了好归宿。
张惠妹唱着：跌跌撞撞才明白了许多，懂我的人就你一个。
张靓颖唱着：终于等到你，还好我没放弃。
好像只要愿意去等，都会等到那个爱自己的人出现。

天堂来信
23. 当海军告诉我他要第二次骑行去西藏时，我张大的嘴巴半天合不拢。我似乎比他还要激动，好像明天去西藏的是我而不是他。
他没有像上次那样给我看他新买的山地车，以及水壶、野外帐篷、漂亮的手电、地图、瑞士军刀，还有他新置换来的单反相机。
他甚至没有了上次的亢奋，我想他已经习以为常了。
结果出人意料，他有些低沉的嗓音像被塞了棉花絮，他说自己可能失恋了。我说你开玩笑吧，你们的爱情就像天山的雪莲，是经过那么多考验才成全的，怎么可能说谢就谢了呢。
对，就是因为是雪莲，所以经不起世俗的磨蚀。
24. 我突然明白海军二进西藏的目的了。
他和女友相识于那条通往西藏的天路，他们是路上结伴的驴友，因为共同的理想爱好而走到了一起。
当海军给我发他和女友的照片时，我感觉他们太登对了，梁山伯、祝英台也不过如此，王贵、李香香也得甘拜下风。
照片上，他们站在一个河谷里，海军的面孔已经晒得黝黑，他的女友站在旁边，裙裾飞扬，风吹起她微卷的长发，像极了吉卜赛女郎。
海军沉浸在幸福中难以自制，他不停地在BBS上发着自己骑行西藏的见闻和摄影照片，其中一幅拍摄于可可西里附近的青藏铁路照片还获了奖。那时的他自信满满，好像全世界他是最幸福的人了。
25. 当海军回来后，大家才幡然醒悟，原来，离天堂最近的地方可以让人获得新生，甚至可以带来美好的爱情。
“安多—那曲今天骑行137.72公里，净骑行时间8：13：23，最高时速48.0公里/小时。昨夜是睡得最差劲的一晚上了，不知道当地的人们为什么这么热情高涨，对面茶馆里的歌声几乎在夜色中飘荡了一夜，而且词曲已经被时髦的现代人搞得面目全非，土不土洋不洋的，更糟糕的是，我们住的房间隔音效果差得要死，无奈的声音无奈地充斥着自己的耳朵，翻来覆去……”
看来他在骑行中也遇到一些苦恼的事，但很快就被旅途中的快乐盖过了。就像他描述的那样，骑着单车，带着一种天真，一种友善和热情洋溢，穿过了辽远的山寨、广袤的原野，还有浩瀚的沙海……
26. “跑了一次西藏，感受最深的是：你什么都可以不带，但有一种东西一定要带上，那就是——微笑！一路上见到任何人都要礼貌地微笑、打招呼，这可以化解很多麻烦，而且也使自己的旅行更加快乐。”藏民的热情让他记忆深刻，他经常用自己的相机记录下那些藏民的日常生活。
“不久前见到一家藏人家正围在一起剪羊毛，他们招手叫着让我下去喝酥油茶，把车子扔到一边，我跑了过去，我微笑着，他们也冲着我笑，示意我坐下来喝茶，女主人去土屋里取来一个干净的碗，倒满，这是我第一次喝酥油茶，稍微有点咸，还有点膻，还有点奶的味道，也许是第一次喝，没感觉太好喝，我还是品了品，一口喝了下去，女主人马上给倒满，我看他们剪羊毛，还问这问那，他们给我最多的就是微笑。我说可以拍照片吗？嗯！他们微笑着点头。”那些纯朴的人感动着他，让他感觉到纯正的信仰对于人类的重要。
27. 他到了西藏，拥有了吉卜赛女郎一样的女友，他对我说：我已经融化在这蓝天里了。
但是这次，海军却一直没有来信，他像一头失踪的骆驼消失在茫茫的戈壁滩。城里的月光洒下的清辉很快被霓虹淹没，我掰着指头掐算着海军的行程。
他该到青海湖了吧？他一定会坐在湖边，点上一根烟，望着无边的湖面发呆，这时候说不定会有跟他一样的驴友过来搭讪，一起抽上一根中南海，然后分道扬镳。
今天，他应该到化隆了，那是青藏铁路穿过的地方，那里有个神秘的兵工厂，他一定对此充满了兴趣。
到可可西里的时候，他见到藏羚羊了，那些可爱的家伙在高原上奔跑着，它们头上的羚角像风中的号角。他没有惊动它们，小心翼翼地从旁边骑过去了。直到很远，他才松了口气，却发现背囊已经被汗水打湿。
28. 我想象他孤独的身影，在辽阔的大地上投下的长长的影子。
半个多月过去了，海军仍然杳无音讯。电视里播放着关于青藏铁路的新闻，我总是不自觉地在镜头中搜寻着海军的身影，当镜头里闪过一个骑行者的身影，我会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紧紧盯着屏幕，直到那个身影一晃而过。我才知道，那只是错觉。
海军应该快到拉萨了吧，最起码也到噶陀寺了，他一定拥进朝圣的人群中了，他跟他们一样，伏在神佛面前，五体投地。那些善男信女唱着听不懂的歌谣，吟诵着经文，他们将海军淹没了，我怎么可能找到他呢？！
29. 收到海军的信息时，我正在摆弄自己新买来的相机，这款相机是限量版，但我一直不明白单反的意思。我像小时候玩闹钟一样，将相机拆开来，再试图重新装上。但技术上的难题一下子让我无所适从。我心里想着，如果海军这时候在身边就好了。
也就是在这个时候，海军的短信来了。他说他已经到了拉萨，正站在布达拉宫前，一手搭在彩色的旗幡上，一手拿着新买的手机给我发短信。
但手机号却是陌生的，我说你的手机呢？
他回信说，手机已经送给藏民了。
在经过那曲的时候，他又去了那户去年留宿他的藏民家，但这次他没有像上次一样得到款待。
30. 原来，藏民家的男女主人同时生了大病，却又不能去医院医治，两个上学的孩子也不得不辍学在家。那天夜里，女主人的病情转急，全家人都哭了起来，惊动了海军。
他当时就拨了急救电话，很快医院就来了救护车。只是，为时已晚，女主人的生命还是被夺走了，但男主人因为及时救护，转危为安。
这件事让他久久不能释怀，当他听说这里的藏民打电话需要跑到几百里外的地方，他决定将自己的手机留给他们，并教会他们家的孩子怎么使用这部手机。
他说，你知道吗？那两个孩子真的很聪明，他们一学就会了，连短信都会发了。到了西藏后，他又给这部手机充了值。他想暂时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。
31. 我的眼眶有些湿润，海军依然如当初般善良。我说，你快回来吧，子怡已经找了你好多天了，她说她很想你。
子怡是他的女朋友，这几天一直在打电话问我，海军去了哪里。我没有告诉她，因为海军让我对他的这次行程保密。
海军说，他可能会选择留在西藏，他是热爱那里的，他爱那里的一草一木，一山一水，还有可爱的藏民，甚至那些在路上追赶过他的藏獒都会让他肃然起敬。
可是，他不知道，他的女友在最近收到一条短信，短信上说：你的男朋友是个好人，他救了我们全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