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“毕竟几人真得鹿，不知终日梦为鱼”（《杂诗》），用黄庭坚的这句诗来总结那一代北宋士大夫和他自己的一生，再合适不过了：

樵夫和路人都得到过鹿，又都失去了鹿，到最后还搞不清到底是谁做了梦；鱼儿绕着池中石岛日行千里，不过是在原地打转，却以为去过了海角天涯。人生得失沉浮，亦不过如此。

◎大山深处

2熙宁五年(1072)的早春，河南河阳的一座大山深处……

气候转暖，经冬的冰雪开始消融，重新缓缓地流淌在山涧溪口。

早起的渔人收获了春天的第一批渔货，正心满意足地收网，撑篙归岸（图1）。他无意间抬头瞥见岩间老树，觉得似乎与前几日有些许不同。

细看之下，才发现虽然枯枝还如蟹爪般狰狞，却抽出了浅浅的嫩芽。

河岸的另一边，一家人结束了早市的采购，已离船上岸（图2）。听到传来的脚步声，家养的小犬跑出柴门迎接，一下就蹦到了主人们的面前，兴奋地叫唤。

图1：注视枯枝的渔人

3扎着哪吒头的孩子走在前头，挑着腊肉之类的物件，看起来毫不费力。相比之下，落在最后的仆人就要艰难许多。她挑了满满两篮子的年货，喘着粗气，伸手擦汗。

孩子还小，夫人又抱着婴儿，重要的体力活就都交给了她。大概是摇了一路的桨，刚上岸走了没几步已累得上气不接下气，惹得身前的女主人频频回头关切。

妇女儿童全去赶集，连初生的婴儿都带上了，显然是家中无人。男主人上哪去了呢？或许他另有要事要办，一早就出了门，此刻还未归家。

这一趟虽然辛苦，但满载而回，不用为春节里的吃用而发愁，倒也是欣喜的。

图2：离船上岸的一家人

◎踏遍春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