◎灵异事件

1曾纡第一次听说满川花，就是它的死讯。

元祐五年(1090)春，18岁的曾纡进京应考。他的父亲曾布官运亨通，伯父曾巩文章名世，母亲魏夫人又是北宋首屈一指的才女。加上自身的才气，他很快就混进了京城的名流圈子。

一天，曾纡前往酺池寺拜访住在那里的黄庭坚，正撞见他为一好友所藏的李公麟《天马图》作跋：

笔端那有此，千里在胸中。

四蹄雷电去，一顾马群空。

——黄庭坚《咏伯时画太初所获大宛虎脊天马图》节选

2题画诗顷刻而成。似乎是被李公麟笔下惊世绝尘的天马激发了兴致，对着天马赞叹不已的黄庭坚，跟眼前的年轻人讲起了关于这个当朝大画家的一起灵异事件：

异哉！伯时（李公麟字）貌天厩满川花，放笔而马殂矣。盖神骏精魄，皆为伯时笔端取之而去，实古今异事，当作数语记之。

——《五马图》卷后曾纡题跋引黄庭坚语

原来不久之前，李公麟在骐骥院的马厩里为一匹名为满川花的御马写生。不曾想他的画笔刚落，满川花当即毙命。

黄庭坚名重天下，与李公麟同朝为官，黄、李二人又是至交（图1）。虽然故事有些离奇，曾纡当下却深信不疑。

图1：《西园雅集图》（局部）　

◎画马入神

3舒城（今安徽舒城县）人李公麟出生在官宦世家，二十岁出头就中了进士，朝中士大夫都认为假以时日他必当位居中枢，然而事情的发展却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：

李侯画隐百僚底，